第(1/3)页 定国府内,处处张灯结彩,就连行道木也是挂起了红绸,随风摇曳着似是大红蝴蝶一般。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已是站满人,比肩接踵的,甚至都挤到了一旁土坑里。 一个个身着锦衣绫罗,能在定国府写一份贺礼,似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了,人人皆是红光满面,彼此之间谈笑风生。 又都不自觉的留意听着门外的唱礼声。 “九门提督王子腾将军,贺国公爷大喜!献西域汗血宝马两匹!镔铁精钢佩刀十柄!” 迎着众人的目光,王子腾满面惭愧的垂下头,自己寻着人少的小路走着。 并不是经历了荣国府抄家一案后,他在官场被同僚排挤,而是心中念起自己曾踏足岳凌的门,想要促成两家姻缘的事。 当时他竟还大言不惭的来推销自家的姑娘,怎会被岳凌看得上眼。 如今受着岳凌的余荫,他才能坐上这京营指挥使的位置,心里已经是满怀感激了。 出手当然也不吝啬,两匹毛发极好的汗血宝马已是无价之物了,几乎要送出王子腾的半数家底。 但他来时已看到了身后更加位高权重的人,便走进人群避着风头。 “内阁首辅柴老,贺国公爷新婚大喜!献东海明珠一斛!金丝楠木雕‘百年好合’屏风一座!” 礼部派遣的唱礼官,在门前高声喊礼,声音回荡在庭院间,钻进了看热闹的众人耳朵里。 闻声,众人也不觉低声感叹起来。 “柴老素日来颇为简朴,家中只有糟糠之妻,也向来不参与这等宴席,看来还是定国公的面子大得很。” “那是自然,定国公的面子自不必说了,这几颗明珠也是佳品,恐怕柴老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来。” 议论声纷杂,等到下一个人走进来,又为之一静。 “北静郡王水王爷,贺国公爷鸾凤和鸣!献前朝名家山水古画一幅!羊脂白玉如意一对!” 头顶洁白簪缨银翅王帽,身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,水溶步步生威,来到了场中。 定国公府管家贾芸,此刻立即从人群中钻出,迎着柴相和水溶,歉意道:“今日宾客众多,远超预计,我家老爷还在院中忙碌,抽不开身迎接两位大人,由小的来带路,还望两位大人见谅。” 今日本就是岳凌的大喜之日,贾芸言辞恳切又十分客气的与两人拜了拜,二人便也没觉得有什么怠慢。 水溶更不是第一次来了,笑着找补道:“定国公自然是忙于国事,忘记了家事。以他的能为,怕不是满京城里都要为他来庆贺,他竟还说没预料到。” “也罢,你也不必随着我们二人。柴阁老,赏小王一个面子,随小王一同入殿观礼如何?” 柴朴捋着苍白的胡须,笑着道:“王爷客道了,您先请。” 两人话语之间十分生分,俨然还是和朝堂上如出一辙,泾渭分明的似能肉眼分辨。 本就一位是文官魁首,一位是勋贵头目,二者有什么攀交才不正常,两人能同时出现在一张席间饮宴,也是一件稀奇事了。 众人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思,跟在柴朴和北静王身后,一同入了殿内。 岳凌都不亲自出来迎接,恐怕今日也不会来更为尊贵的客人了。 水溶便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宴上,抬手让着柴朴一同坐下。 柴朴笑着摇摇头,绕开几个座位,与水溶坐到了相对的位置,而后便自斟起茶水来。 水溶轻摇折扇,笑着道:“陛下果然是宠爱定国公,这婚事排场,可谓是十里红妆,皇子皇女都未有过的阵仗。甚至连我府邸门前都被贴上了喜字,不知还以为是本王要纳小妾呢。” 柴朴笑着打趣道:“王爷也是该纳几门小妾,开枝散叶了。你看定国公,府中藏娇,不知凡几,将来必定人丁兴旺。” 水溶冷冷笑着,“这话,我同样送还给你。” 果然,两人坐下没两分钟,便言语不和争吵起来。 毕竟朝堂上,文官武官实在是水火不容之势,旁人也都习以为常了。 不过,眼下也没别的热闹看,便都假装着出神,偏着身子或者用眼角余光丈量起主宴的状况。 嘁了一声,北静王水溶不屑佯装的露出鄙夷之色,将头偏向一侧。 “今日不是朝堂,并非来是吵嘴的,你欲要吵,不如我二人去陛下的御案下吵,不扰了定国公的好事。” “悉听尊便。” 第(1/3)页